论湘中所兴新政


    天下一大变局也,雕虫之儒,测蠡之识,昧于通变,狃于故常,不思维新,动曰守
旧。……
    今中国病矣,……
    纵弗获此,庸肯盲焉,聋焉,塞焉,鼽焉,拘挛焉,桎梏焉,坐困于丛荆莽棘之中,
抢攘于水深火热之际哉?人即蠢顽,逆知其弗屑也,则自新之机,在此一举。大学一书,
开章示人曰:《在新民,》次曰《汤之盘铭,曰苟日新,日日新,又日新,》又曰《诗
曰,周虽旧邦,其命维新。》自古帝王,亦以自新为主;而我中国则懵然不知,但守祖
宗成法,相沿不变而已。
    其举一事也,则曰照例;其行一典也,则曰待查;是又何能自新其政哉?积习相沿,
深而且固。迄于前岁,中日构衅,始稍变更,朝廷颁实事求是之诏,士林得观善濯磨之
益,而欧美诸洲屡起瓜分中国之说,抑何其藐视中国若此邪?此亦由于我中国之不能自
新其政耳。我湘陈右铭中丞,亟力图维,联属绅耆,藉匡不递。兴矿务,铸银圆,设机
器,建学堂,竖电线,造电灯,行轮船,开河道,制火柴;凡此数端,以开利源,以塞
漏卮,以益民生,以裨国势。善于变法,而不为法所变,诚起衰救敝之良药,而有心时
事者所亟欲覩(du)其成功者也。
    (见光绪二十四年三月十一日湘学报第三十二册)